年郭沫若先生来到晋祠,面对这满堂彩塑吟成了《游晋祠》这首诗,晋祠圣母殿彩塑在雕塑史上可以说是杰出的成就。
大殿中的这群彩塑群像各自的内心活动在他们的和动作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从表情看来,他们有的性格沉稳,动作娴熟老练,有的则略显年轻,表情生动,充满了活泼好奇。
还有的则心事重重,仿佛经历了很多故事,还有的神情漠然,对身边的一切满不在乎,有的表情委屈,神态凄楚,这些丰富的内心活动与整个大殿之内的庄严肃穆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雕塑家钱绍武曾经说过:“晋祠这组雕塑是现实艺术的伟大成就。”
《游晋祠》
圣母原来是邑姜,分封桐叶溯源长。
隋槐周柏矜高古,宋殿唐碑竞炜煌。
悬瓮山泉流玉磬,飞梁芊沼布葱珩。
倾城四十宫娥像,笑语嘤嘤立满堂。
一、严肃的宫廷生活
唐宣宗时有宫人韩氏曾写过:“流水何太急,深宫近日闲”。从诗中我们仿佛可以看到一个失去自由,失去幸福的人对宫外生活充满了向往。唐代诗人崔郊更是写了:“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都充分说明了后宫生活的严肃与苦闷。
在后宫中,除了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外,其他的规则更是繁杂,整个宫廷生活趋向于一种严肃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生怕做错了事受到处罚。
这些塑像的原型终生为帝后服役,生活在这高高的宫墙之下,每个人都有道不尽的辛酸与苦楚。
京剧大师梅兰芳见了这些彩塑群像后,颇有感触地赞叹:“一颦一笑,似诉平生”。圣母殿内彩塑像大都神情庄严肃穆,不苟言笑。例如第十尊和第十四尊塑像,年纪颇小,显然都是刚入宫不久,神色充满了好奇,对即将到来的生活还充满了期盼。
而第九尊侍女像目光直视,神情冷漠麻木,显然是在这宫子中待了很长的时间,对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司空见惯,任何事都无法引起她内心的波动。
第十二尊塑像手捧胭脂盒,微微抿嘴,面无生气,应是对宫廷生活没有了兴趣,只想做好分内之事;第三尊塑像则表现出一幅安于现状和恪尽职守的样子,她身体挺直,目光微向下看,双手合抱于胸前,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想做好本职工作。
第十五尊仕女则手捧一根木棒,眉毛低垂,眼角挑起,神色严厉,一副厉害的样子,似乎是在惩戒犯了错误的侍女;第十八尊侍女,手捧印,眼角高高抬起,眼神很是锋利,神色严厉而高傲,说明了她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拥有权力,不可侵犯。
第二十九尊侍女像看起来年龄比较大,神情麻木,平视前方,定是在这宫缩之内呆得太久,磨灭了本该有的凌厉的模样。
这四十余尊侍女像各个年龄段都有,从开始的花样年华的不知所措,到中年的麻木不仁和强颜欢笑,再到失去青春和自由的的妥协认命,在他们的神色中最多的就是不苟言笑和谨小慎微,一尊尊塑像都能看出他们在宫墙之内蹉跎青春的的愁苦之色。引起观者的共鸣,深切地感受他们宫廷生活的悲凉与无奈。
二、迥异的人物性格
晋祠圣母殿中的人物因有不同的身份地位和职责,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也是各有特色。通过对服饰、动作、神态的刻画,似乎能让人走进他们的内心活动,能够了解北宋宫廷生活的点点滴滴。
例如第一尊宦官像,身体笔挺,双手抱在胸前,表情严肃,目光呆滞,似乎已经在宫中待了许久,拥有的一定的地位,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屑一顾。
第九尊侍女像身体直立,双手一高一低,神情冷漠麻木,似乎是看惯了宫廷生活的人情冷暖,对生活失去希望。
而站在她身边的第十尊侍女像,睁着一双大眼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着,全身心充满了稚气,一种天真无邪淳朴的美在她身上闪耀,窈窕的身材显得活泼可爱,手中拿着一块红色的手帕,身体略成S形,而在她的神态中又能看出一丝胆怯和紧张,显然是对自己的工作还不熟练,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文静而又羞怯,惹人怜爱。
第十四尊仕女像,脖子伸长,眼睛看向远处,上身挺立,腹部微微抬起,好像在向远处张望,在期待着什么,充满着希望,却又不敢去期望什么,不知所措纠结神态让人很想问问她在期待着什么。
第二十七尊仕女像,身体直立,头向下微侧,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在诉说什么,又好像在为圣母献歌,手中拿的手帕被紧紧攥在手中,说明了她内心的紧张和焦虑,此尊塑像为圣母殿彩塑群中的杰出之作。
再如第三十六尊女官像,身体直立,头微微转向右侧,表情生动活泼,左手托着烛台,右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将他恪尽职守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
第三十七尊仕女像手捧一把如意,眉毛和眼角低垂,嘴巴微抿,神色愁苦,好像做错了事或者被人冤枉,满心的委屈无法诉说;第三十九尊塑像身体像右后方微倾,眼角微挑,嘴巴紧闭,神情倔强,好像刚入宫不久,尚无为人处世的经验,不甘命运的屈服,敢于向权贵挑战。
这些侍女每个人性格不同,惟妙惟肖,各具特色,每一尊都是珍宝,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工匠们在雕刻这些彩塑时用的是写实主义的手法,采用了与真人大小相近的人体比例,从描写人物的特征和思想出发,不仅捕捉到了人物内心的真情实感,,而且能够表达人物身上的故事,使观者仿佛能够身临其境,与他们面对面地进行谈话,充分理解他们的工作和境遇,感受他们内心的寂寞和空虚。
三、丰富的人物关系
在进一步对彩塑进行研究时,我将每一尊彩塑按照他们在圣母殿中所处的位置进行放置,可发现:一、身份位置的判断:第一,最外面四尊彩塑像为穿大袖袍的宦官像,即第一尊,第十九尊,第二十五尊,第四十三尊。
前文已经详细解释过大袖袍制是地位较高的人所穿服制,而且他们动作皆是双手毕恭毕敬地合抱于胸前,其中第十九尊和第二十五尊宦官像款式相同,颜色一个为绿色一个为红色,显而易见这两尊宦官地位最高。
再次,位于左右角的两尊宦官像服制形式一样,且独立站于一个台阶之上,与身后的彩塑人物有一个区域上的划分,由此可见,这两尊宦官像地位次于中间两尊宦官像,且也具有挺高的地位。
第二,位于圣母身边的第二十尊和第二十四尊彩塑像服装形制一样,动作一致,手中原应托有某物,发髻一个为加高的双髻,一个为较夸张的花朵型包髻,二十服装主色为红色,二十四服装主色为绿色,与身边的两尊宦官像正好相反,形成呼应。由此可见这两尊侍女像地位也比较高。
第三,除圣母身边的彩塑之外,根据圣母殿的布局这些彩塑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从她们的动作来看,大多数侍女手中都应持有或托有亦或者抱有物件,左右穿大袖袍的女官各一,穿窄袖袍的女官各一,穿缺胯袍的仕女各一,歌舞伎各一,剩下的侍女神态各异,从中能看到其应是遵循某种规则而建。
但由于侍女手中的物件已不见也无从考证我们只能分辨出每一位侍女的身份和职责是不同的,黑色框中的侍女地位应次于位于圣母身边的侍女和宦官。
上下级的地位差别:处于中间的圣母像是整个圣母殿的正中间,四周有门板隔开,也就是圣母所在的神龛,神龛内有两尊明代补塑暂且不议。
众多侍从中只有第二十尊、二十四尊、第九尊、第二十五尊彩塑像离圣母略近,二十尊与二十四尊彩塑像站在门口,应是近身侍奉的侍女,而其余两尊宦官像则离圣母略远,站在神龛之外,身体侧立,应是随时等候圣母的传唤。
此外,左右两边的彩塑群像中,最前端皆有一穿大袖袍的宦官双手合抱独立站于每组的彩塑像前端,手中没有拿东西的迹象,应是不必干繁杂的活计,而是具有能够统领本组彩塑像的地位。
三、彼此之间的服饰关系:从整体来看,彩塑服饰在上文所述服饰形制内变化并不大,严格依据这几套服饰形制而塑造人物形象,然而,在其中我们能够发现宋代工匠塑造人物时的巧妙之处,除了款式上的接近以及按照等级身份的划分外,几乎所有相邻的两尊彩塑像的用色上完全不同。
结语
这也体现了一种宋代的审美文化,而且相邻两尊彩塑像的发型和发饰也不相同,为彩塑人物平添了故事感,也为人物动态增加了动态。不得不说圣母殿内的彩塑群像是彩塑史上的一笔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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