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父亲给我讲过的故事。
80来年以前,也就是抗日战争以前,晋源城西一里多地,靠近乱石滩,现在的晋源粮站所在地,有个小村,它的名字叫"官厅村",口语里是说官厅上。“官亭村"曾是我父亲的故乡,它在抗日战争中被日本侵略者放火烧毁了。
抗日战争时期,"官厅村"位置在太原县城西二里地的旧晋祠路旁,是出进晋源县城西门唯一路口,村前有一条官道直通明太原县城西门。
曾听父亲说村里住着8户人家,有几户姓殷、几户姓王、一户姓张、我家姓赵。村子的西面是苍翠、挺拔的西山,东面紧邻晋源城。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
他们中有几家经营车马店生意,我父亲是靠推车子(一种木制独轮车,轱辘也是木制的)卖煤卖炭为生。父亲从风峪沟的煤窑上推上煤炭到晋源城或附近的村里卖。
年11月8日,太原沦淊,日本侵略者在我们的家乡烧杀掠抢,在官厅的村旁修炮楼、驾电杆、驾电线,大势进行侵略活动,逼得乡亲们四处逃难、流浪。奶奶逃难到店头村的姑姑家避难。
晋源城里住着日本宪兵队。游击队在八路军的领导下,为了抗击日寇,在西山成立了抗日根据地,他们常常在黑夜里趁着夜色,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把鬼子的电杆锯断,电线绞断,致使鬼子的联络中断,通讯设施瘫痪。第二天,鬼子重新驾起电杆、电线。晚上,游击队在乡亲们的掩护下迅速地把它破坏掉。游击队和乡亲们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打击日本侵略者。
疯狂的鬼子气急败坏,调集兵力,去风峪沟里搜山,妄图消灭我八路军、游击队。游击队埋伏在山里,打得鬼子望风而逃。
日本鬼子找不到游击队,就扑进“官厅村”里,把乡亲们集合在一起,让他们说出八路军、游击队的下落。乡亲们都默不作声。凶残的曰本鬼子看到我父亲又高又大,就拿刺刀捅破父亲的前额,当下父亲的脸上鲜血直流。鬼子吼叫着要父亲说出游击队的下落,否则就要杀死父亲。这时,村长站出来保证父亲是良民,父亲掏出良民证,鬼子才把父亲放了。大约年前后,日本鬼子就放火把“官厅村”烧毁了。
父亲和乡亲们从此失去了家园。他们流离失所,拖儿带女,四处流浪。解放后,有四户落在南城角村,有四户落在晋源西门外。
父亲一家先是逃难来到晋源西门外赁了破烂的小屋勉强维持生计,后来父亲用十二担谷子买了南城角村一个破烂的小院。这个小院座落在晋阳古城的城墙遗址上。
官厅村消失已经80来年了,父亲离开我们也已30多年。父亲当年给我讲的这些往事,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现在,市政府重新修建晋源城,我仿佛觉得“官厅村”与晋源城有关联。“官厅村”被日本鬼子烧毁,是日本鬼子侵略我们的罪证,我们世世代代都不能忘记。
近年来,我读《水浒传》、《金瓶梅》,发现了书中的方言是山西晋源方言。好奇心致使我一遍又一遍地阅读,终于大致读懂了这两本书。《水浒传》用晋源方言写了晋源的历史、晋源的山水、晋源的城池和村寨。《水浒传》写的是晋源的烟水寨。
《金瓶梅》是《水浒传》的答贺篇,它用同样的地名,同样的方言写了晋源的烟花寨。
让我感到十分惊奇的是《水浒传》、《金瓶梅》这两部文学巨著里竟然有官厅村的名字。
《水浒传》里官厅出现了五次。
第二十回:
官亭上
黄安已被活捉上山,杀死官军不知其数,又不能取胜,怎生是好?”太守肚里正怀着鬼胎,没个道理处,只见承局来报说:“东门接官亭上有新官到来,飞报到此。”
官亭上
太守慌忙上马,来到东门外接官亭上,望见尘土起处,新官已到亭子前下马。府尹接上亭子,相见已了。那新官取出中书省更替文书来度与府尹。太守看罢,随即和新官到州衙里交割牌印、一应府库钱粮等项。当下安排筵席管待新官。
东门接官亭上,作者指东说西,实际官厅上是在晋源城的西面。
官亭上,我父亲生长的家乡,记得父亲当年也是说官亭上,晋源人口语里爱说官厅上、西街上,写在纸上则不说上。官厅地处官道的旁边,是晋祠路上南北两路进入太原县城的必经之路,不仅是交通要道,而且是战略要地。书中说梁山人马在此劫得二十车金银。村子在抗日战争中被日本侵略者烧毁,也表明官亭上的地理位置、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水浒传》此回说的是济州,济州是作者给晋源城起的名字,官厅上是实名,是证明《水浒传》写晋源故事的证据。
第五十九回
官厅
观主见太尉,吴学究道:“太尉一路染病不快,且把轿子来。”左右人等扶策太尉上轿,径到岳庙里官厅内歇下。
官厅
宋江来到正殿上拈香再拜,暗暗祈祷已罢,回至官厅前。
官厅
贺太守入到官厅前,望着假太尉便拜。吴学究道:“太守,你知罪么?”
这回说的是华州城的故事,地名有渭河,西岳华山,西岳庙,少华山。从“上连玉女洗头盆”一词,能看出西岳庙指的是晋祠庙。西岳华山指的是晋源西山。官厅是作者作为证明华州城是指明太原县城的证据,写在书中,让后人来发现。
《金瓶梅》为答贺《水浒传》,第九十二回写了吴月娘大闹授官厅。
官厅
次日,月娘亲自出官,来到本县,授官厅下递上状去。
官厅也证明《金瓶梅》写的是山西晋源故事。
官厅上和其它如东庄、西街上、东街上、南门外、河下等晋源地名写在书中,作为《水浒传》是写晋源故事的证据。
《水浒传》不仅用了晋源方言,而且到处写的都是晋源的点点滴滴。只是作者给晋源起了许多的别名,也虚构了许多船子和故事。
《水浒传》第九十九回、一百回借明太原县城、四门、帅府(县衙)、大桧(槐)树、晋祠智伯渠重新演义了晋源历史上两次水灌晋阳古城的历史。
《水浒传》第四十四回:
七国争雄今继迹,五胡云扰振遗音。
汉廷将相由屠钓,莫惜梁山错用心。
从这首诗里可以看到,官厅是三家分晋遗迹。晋祠智伯渠曾经从官厅村旁流过,一股向北流向古城营等地浇灌农田,一股向东流向晋源城南。
我出生在晋阳古城城墙遗址上,晋祠智伯渠是我从小洗衣、洗菜、戏水玩乐的河渠,我在明太原县衙上了初中、文庙上了高中,《红楼梦》、《水浒传》里的描写的九里山川都是我熟悉的地方,我恨《红楼梦》等与我相遇太晚。
我读懂了它们,可是现在官厅、晋祠智伯渠、晋阳古城都埋在晋源的荒土地下,被世人遗忘,我想告诉周围的人,人们不读《红楼梦》、《水浒传》也不懂,何时《红楼梦》、《水浒传》等,官厅、晋祠智伯渠、晋阳古城才能重见天日?
希望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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