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顽童nwymike编辑:程程投稿:
初到晋祠,悬瓮山上还没有植树,满山坡长着荆条(晋祠叫“叽梢”)灌木丛,其枝条可用来编筐,也常被人割来充作冬天烧炕的柴禾,我少年时几乎每年都要上山割叽梢。另外,悬瓮山山坡上还长着许多“茹儿”和“马茹儿”,也是一丛丛灌木,开白花,马茹儿长红色果实,多肉,虽然甜却发麻,不好吃,吃多了感觉发晕;茹儿果实紫色(红得发紫),有的呈黑紫色,汁多且甜,几乎夏秋之时我们少男少女们都要上山去摘食,可不知从何时起,只能看到马茹儿看不到茹儿了,一棵也没有了!就跟人为刨掉一样,以后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野果。
塔院(舍利生生塔)背后是旧汽道,七十年代好像改造成“战备路”了;我家初到晋祠时还通公共汽车,是那种车前面有引擎盖伸出来的大轿车,没坐过,去太原都是父亲骑车带着去。后来新建的柏油公路自西镇村改道,从晋祠公园东面和长巷村之间穿过,这条汽道就基本废弃不用了,除少数运输建筑材料的载重汽车偶然走过,主要是马车和其他牲口车辆走着了;旧汽道西侧的山坡上有两座塔型建筑物,形状就像北京北海公园的白塔,但要小得多,下面方形上面尖,方向的底座周围的墙是砖砌的,刷成锗红色。
南面的一座正对塔院,北面的一座基本上对着圣母殿南侧的台骀庙,晋祠人们都叫老和尚墓,后来才知晓那是舍利塔,据说埋着得道高僧的佛骨,真假不得而知,现在是否还在也不晓得。旧汽道东侧、圣母殿南侧、塔园西侧围墙外有一小片坡地,我也经常到那里去玩耍,紧挨着圣母殿外的围墙下有一座黑色的大理石砌就的墓,听人们说那是负责建造太原热电厂总工程师的墓,由于跟苏联专家在厂址上意见不合,而领导采用了苏联专家的方案,忧愤成疾,一病不起,去世后埋于此处,墓前面有碑,但那时候小孩子也不注意这些,不知什么内容,现今这埋有忠骨的坟墓不知还在不在。悬瓮山山坡上种满了松柏树之后,我就很少上去过了。
台骀庙
北起南河水闸房一线、南至头盘磨“塔院”院墙,东起西堡墙、西至旧汽道坡坡下面这一片地方,解放初期开始,是干疗院,全称“山西省省级干部疗养院”,并不是说省一级的领导干部,而是凡是在省市级别的工作单位工作且在册属于国家干部(基本类似现下的省级机关“公务员”)的人员,均可以在此享受为期不等的疗养,这是福利,当然其中也有部分是病员。干疗院大门朝北开在庙里的方向,不设门禁,什么人都可以进入,水闸房那里开着一个向东的出水口,河渠向东从堡墙下穿过,进过澡堂旁边进入暗渠,在原先半坡街北侧有一个口子,有台阶可供人们下去挑水或者洗涮,是为“陆堡河”。陆堡河向东从公园原先的门洞“仙翁阁”下侧面水渠流出后变得湍急,欢笑奔腾着途经公园北大厅、九龙湖南侧,再向东在九龙湖东南侧的出水口与九龙湖流出的水汇合后,经公路站西侧的磨坊,然后下穿过公路,进入了北大寺村。
干疗院的办公区就在干疗院大门西侧,紧挨着陆堡河的“上游”水闸房刚流出来的那一段,有一个四方的院落,那里是不能随便进的。门禁就在东边的一个开在房屋中间的过道里。据说是干疗院领导跟医生护士们办公的地方。门外有一个篮球场,我高二放暑假时曾在那里跟小学的同伴李凤鸣打过球,那时他已经长到一米九二,是兴安化学材料厂的厂代表队,我这一米七五的照样“摘他的帽”。他是晋祠粮站李解孝的儿子,他家在冀功泉的院子西院住过,李解孝是个退伍兵,我儿时跟李凤鸣关系挺好的。
干疗院主病区在奉圣寺、舍利生生塔周围,头盘磨河对面有座拱形大门是病区大门,进了大门是一个不太大的广场,这里常常会放电影,越剧影片《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在这里看的,具体剧情不清楚,只记得那里面有一个财主叫马文才;周边的住民偶尔会被允许从头盘磨西侧的小门进入观看。广场西面是一个不宽的慢坡,立砖铺就,慢坡两侧是砖砌的矮花栏墙,里面就是病区。父亲不让我进去玩,说有传染病,我可没那么听话,常常跟玩伴们跑到塔院(奉圣寺)里面玩,还多次偷爬舍利生生塔,过了没有光线黑郁郁的第一层,二层以上就敞亮了;我有点恐高,到了最高层,我只敢蹲缩在窗洞里向外看,根本不敢靠近外面的矮围栏,别的小伙伴们都敢绕着塔身转一圈,现在想起来,若是有人不慎跌落(要知道那砖砌的围栏只有不到五十公分高!)会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后怕。
不上学的时候,除了去庙里、河边、磨坊去玩、跟小伙伴们爬墙上树(上树我是上的最低的,爬墙,别人在墙头上跑,我是蹲在墙头上慢慢地挪)以外,我还不时的会独自去马坊沟和马坊沟南面的山上玩耍,去南面的山上没什么目的性,山不高,但有几处险要之处,是那种风化砂石形成的很陡的坡,我常常是走到这里就不敢向前了,那坡一直延伸到马坊沟的沟底,有十几丈高吧,我可不敢冒那个险,只能打道回府。
有一次顶着很毒的太阳在山顶玩了很长时间,大约是中暑了,回家后发高烧,半夜说胡话,慌得母亲急忙去外院请来张岳大夫,给我在大腿上注射盐水,鼓起很大的包,后半夜总算退烧了;第二天又请赵先生把脉,说是受了湿热了(中医的说法,西医就叫中暑),开了汤药,煎服了两天,好了。
后来大些了,初中毕业以及高中一、二年级暑假,我喜欢去马坊沟玩。从马坊沟口进去走到尽头时向南拐一个弯,两边山坡上的灌木类植物长得密密麻麻,我手里拿一根棍,来回扒拉(意在打草惊蛇),快到向西拐的地方,在东面山坡上居然被我发现了一大片野葡萄!确实是野葡萄,那叶子跟藤都跟葡萄没什么差别,八月份了,果实已经成熟,一串一串的,紫红色,大小跟中等大小的酸枣差不多,摘来吃了,很甜。大饱口福之后,为防止别人发现,我把那些叶、藤扒拉到一起做了伪装,后来又去了几次,野葡萄也摘的差不多了,才没再去,几十年了,不知道我的那些野葡萄们是否还在?
75年妹妹在马坊村插队,我跟弟弟一起去看过她,路过长野葡萄的地方,都忘了观察一下。从沟里拐向西面再走几里地就到了“天地牌”和“甘草坪”,天地牌就是一道光滑的石壁,直上直下有十几丈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形成的,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听人们说甘草坪长满了“甜草根”(甘草),我没敢上去过,讲的人说上面有一丈长的大蛇,还有狼,毕竟我还不能算是冒险家,哪有那胆量去尝试?父亲说过从马坊沟能上了天龙山,我没上去过,一般走到天地牌就折返了。看来我从小就不是一个能够有始有终的人,心中显然没有远大目标。
晋
源
史
话
一座城池一段历史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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