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是人类发展过程中创造出来的所有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影响着世世代代的人们。在中国历史长河中,宋代的文化更是呈现出全面辉煌的姿态。与此同时,女性头饰也在宋代流变与宋王朝内在和外在各种因素变化中不断发展。
宋代女性头饰设计延续前朝的风格,又在宋代这一特定的时代,发展出独有的风格魅力,在传统头饰的基础上,在宋王朝内部及外部各种环境的影响之下,宋代女性头饰体现出了其独特的风貌特征。其形成和发展既是前朝文化的积淀,又是当时各个阶段相互影响的结果。
一、传承与改变中的北宋初期女性头饰设计
这一时期的女性头饰设计也已经逐步结合宋代的时代特征而有了自身新的变化和发展。北宋初期所出土的女性头饰以及相关记载较其他时期而言明显要少一些,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可以根据其前后变化对当时的头饰设计进行合理的推测与分析。
以栉饰为例榆林窟五代女供养人壁画中的女性头上就插有六把栉饰,其次,栉饰的设计发生了变化,然而需要指出的是,从出土物看,与唐代栉饰类似的齿背一体的栉饰仍然在宋代墓葬中有所出现。
浙江彭泽易氏夫人墓和太原小井峪宋墓中均有出土,虽然这两墓都是北宋后期的墓葬,但究其存在可知北宋初期对于唐代这种梳饰形制设计必是有所传承的。因此才有了中后期宋代女性头饰设计的独特和辉煌。
二、发展与成熟中的北宋中后期女性头饰设计
北宋中后期整体而言,政治稳定、经济繁荣、文化昌盛,这些背景均为北宋中后期女性头饰设计迅速发展的坚实基础。真宗时期北宋社会经济呈现迅速发展之势,真宗初期统治日益稳固、经济逐渐繁荣,北宋进入繁盛时期,史称“咸平之治”。
“檀渊之盟”以后,随着宋与辽之间敌对状态的解除,两国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多,边境之地设立的榷场、史者的频繁访问都促进了两国的交流。仁宗时期,西夏对宋称臣,虽然大宋需要“岁赐”其金、银、茶等物资,但边境也因此安宁许多。
这一时期政治较为清明,仁宗曾实行过“庆历新政”,虽以失败告终,但其积极意义不可抹灭。此时期,北宋出现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即“交子”,这种纸币的出现为当时的商品交易提供了方便。北宋经仁宗、英宗至神宗时期,社会政治较为稳定,经济发展繁荣,文化更是盛极一时。
神宗在位期间曾试图通过实施青苗法、农田水利法、方田均税法、置将法等改变社会,但这些法律有的触动了大地主及部分统治阶级的利益,有的触及了保守派的底线而未能成功。至哲宗时期新法已经被完全被废除,宋朝又恢复了以往的统治方式并逐步变得衰弱。
北宋皇帝在艺术方面皆有所造诣,其中北宋末期的徽宗赵佶在这方面尤为突出。这位皇帝虽然不善政事,但其艺术造诣颇高,他独创的瘦金体,挺拔秀丽、飘逸犀利。其在位期间,还成立了翰林书画院,以画作为科举升官的一种考试方法。
在上位初期,徽宗也曾励精图治,但这种积极性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便不理政事,只顾玩乐享受、奢靡生活,他与当时红妓交往之事至今仍为人们所道。
宋代女性头饰设计在北宋中后期进入了快速发展的阶段,山西太原晋祠圣母殿中的诸多女像所展示的头饰可谓是北宋中后期女性头饰的一个小缩影:彩塑女像头饰材质丰富,包括有金、银、织物、珠翠等,其中头巾尤为突出。
头巾的包裹不仅有颜色的差别,而且所包裹后的造型样式也各有不同。颜色上以红的应用居多,造型上多成层叠似花状,整体上都体现出了女性柔美娇媚的美感;从彩塑中来看,金钿的使用率很高。有正面插袋的,也有侧面插袋的,有单独佩戴的,也有与头巾等其它饰物搭配佩戴的。
与北宋初期的女性头饰相比,中后期的女性头饰其审美已经明显偏向宋人高雅清新、温润秀逸的趋向。此时前朝的影响逐渐减弱,宋文化的影响明显增强。从北宋末年白沙宋墓的壁画来看,即使是女性盛装的时候,其头饰也没有出现类似前朝的浓艳色彩或者富丽造型,《半闲秋兴图》和《瑶台步月图》也对此有所体现。
三、反复中缓慢发展的南宋初期女性头饰设计
南宋初期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是当时女性头饰发展的重要背景。高宗初期有意抗金、重振山河,曾多次打败金兵。至今仍为人们口耳相传的抗金将领岳飞就是出现在这一时期。但高宗后期抗金决心之摇摆不定、用人之不妥、生活之荒淫都使后世人对其评价不高。
一个名叫张戒的士大夫曾言:“前代有所作为的皇帝,无不‘居安思危’;而你宋高宗,却‘居危思安’”,哲学家朱熹对这句评论非常赞赏,称之为名言。接下来的简宗、孝宗虽然想要有所作为,但政权已经逐步被大地主阶级控制,因此很难如愿。
光宗与宁宗时期,随着政权的逐步稳定,社会生活经济才又进入了相对稳定的攀升阶段。之所以将理宗之前定位南宋初期,是因为理宗时期,宋与蒙古关系开始复杂起来,且这一时期理学逐渐步入兴盛,这两者都于此时开始对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产生巨大的影响。
整体来说,南宋初期,国家政权不稳定、边境战事不断纷扰、国家的财富大量在“三冗”上消耗、普通大众的财富亦在统治阶级“取民无艺”的压榨下大为降低。在这种不安定的状态之下,统治阶级为了稳定政权仍然试图在国家内部营造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一举措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市场贸易和商品经济的发展。
基于南宋初期与北宋初期在政权稳定性、国家财力、政府宣传导向等方面的相似,两者相比较,南宋初期的女性头饰由于经历了北宋中后期的发展而更显清新自然、内敛雅致。绘画作品中也有一部分能够从侧面反映南宋初期的女性头饰设计,如《听阮图》和《货郎图》,从图中女性来看,其头饰设计也均以简洁为主。
鎏金头饰在南宋初期十分流行,究其原因:首先,鎏金头饰节约了头饰成本,符合当时的消费水平;其次,鎏金之后的头饰更显贵气,既符合普通大众对财富的追求,又迎合了政府制造兴盛表象的目的。除此之外,南宋初期女性首饰有了更多的固定组合形式,典型的有簪、镯、钗、耳环、梳背的组合和簪、耳环、镯、指环的组合。
与北宋比较,镯饰在南宋有了一席之地,与之呼应的是指环在南宋也应用得比北宋要多。另外,西夏在南宋立国时取得了河湟地区,使宋代陆上贸易骤减,从而被迫将重心向海上转移。此时期宋代与西方的交流增多,贸易方式也逐渐成熟。在大量输出的过程中,也伴随着海外文化和商品的进入,这对南宋女性头饰设计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四、动荡中分流的南宋中后期女性头饰设计
金国灭亡后,蒙军北撤,河南空虚,理宗意图据关、守河、收复东京开封等。而后“端平入洛”宣告失败,南宋在这场战役中损失了大量精兵与财富,同时这场战役也成为了蒙古侵宋的借口,在此之后,理宗逐渐怠于政事,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
理宗之后的度宗,其生活之荒淫比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丞相贾似道因此擅权,而度宗则终日与妻妾玩乐,玩物丧志。度宗去世以后,宋朝的统治也已经基本走到尽头,后续的几位皇帝都是在逃亡中或俘或死。
物质上,尽管南宋中后期社会动荡,但统治阶级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稳定内部,因此一度制造出社会兴盛繁荣的局面。随着稻麦二熟制为主的连作制及精耕细作耕作模式的推广,南宋中后期粮食产量较为充足稳定,经济作物也有了好的发展,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这些作为民生的基础部分,对于当时的社会生活具有积极的作用。
南宋税收增加,人民负担加重,但南宋政府对普通大众所实行的很多保障政策又缓解了政府与人民矛盾的激化。精神上,理学在南宋中后期大为兴盛,这种精神层次上的导向不仅对于当时的女性头饰设计产生了影响,而且对后世亦产生了深远的作用。
宋代女性头饰设计在这一时期出现了明显的分流。其中一部分走向精巧奢华富丽的方向,另一部分则随着理学对女性的行为和思想的影响而走向雅致、内敛和更为朴质的方向。这部分女性头饰成了展现女性品德、甚至约束女性行为的物品。
五、总结
宋代女性头饰设计源于以往的头饰文化,同时在宋代又有其自身细致的流变过程。宋代精彩纷呈的女性头饰设计基于传统女性头饰设计的平台,受到宋代政治、经济、人文等因素的影响,凝聚了以匠人为主的设计制造者的智慧和心血,体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精雅柔和秀逸之风。它不仅直接对元明清的女性头饰有所影响,同时对于今天的女性头饰设计也具有指导和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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