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墓室绘画主要以壁画为主,此外还有石刻、帛画、漆绘等形式,魏晋南北朝时期进一步继承与发扬了这一装饰传统,绘画布局更为讲究,并且在不同地域、不同时期的墓葬中,表现形式与表现内容差异很大。除了汉代常见的绘画主题外,墓主人像与墓道两侧仪仗队成为最为重要的表现对象。由于受外来文化影响,佛教题材也开始进入墓室绘画中,儒、道、佛三家思想混合为一,这种哲学观念支配着魏晋南北朝时期墓室绘画的发展与演变。
仪卫出行与归来图(局部)山西太原晋祠王郭村娄睿墓出土
从绘画风格来看,南北方地域性特征比较显著。北方墓室绘画朝卷轴画审美方向发展,强调画面的独立与形象的细致刻画,其中北齐娄容墓壁画以及徐显秀墓壁画还对隋唐墓室壁画的创作产生直接的影响。南方地区的墓室绘画由于受文人士大夫审美的影响,朝质朴简洁的方向发展,其中以“竹林七贤图”砖印拼镶画最为流行。此外,木板彩绘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特有的装饰形式,如山西大同北魏司马金龙墓出土的木板屏风,北齐娄容墓墓门上的大幅彩漆装饰。
列女传北魏司马金龙墓漆绘大同市博物馆藏
北朝墓室壁画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娄睿墓壁画,共71幅,主要描绘墓主娄睿的日常生活场景。据史料记载,墓主娄睿是北齐皇帝高洋的亲姑表兄弟,因为其地位显赫,少人推测娄睿墓室壁画可能出自北齐宫延画家杨子华之手。这件作品,画家在用笔上颇为娴熟,圆转的长线条依据人物鞍马结构的不同而变化,具有韵律感,设色晕染深浅有致,形象刻画细腻生动。
北魏时期有不少石棺装饰,所绘为儒家教化劝诚功能的故事题材作品。司马金龙墓出土的这件漆绘屏风正面绘画为西汉刘向《列女传》故事,如娥皇、女英、周太姜、周太任、周太姒、班捷好等,每则故事旁又都有相应文字,这种图文并茂的方式是这时期人物故事画的主要表现形式。其中所绘班婕好一节,与顾恺之《女史箴图》中班婕好一节构图相似,从而让我们猜测,这类主题的绘画在当时兴许有画稿可循。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南京江宁西善桥出土南京博物院藏
竹林七贤画像砖是南朝砖刻艺术的代表,共出土三套。年南京江宁西善桥出土一套,年江苏丹阳胡桥吴家村和丹阳建山金家村各出一套,其中以西善桥出土的艺术水平最高。整件作品分上下两部分,上部为嵇康、阮籍、山涛、王戎,下面为向秀、刘伶、阮成、荣启期。人物与人物之间以树为分隔,这种树下人物图的构图方式最早可以追溯到山东临朐海浮山北齐崔芬墓壁画,并在唐代墓室壁画中成为一种特有母题。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的形象,也代表了南朝士大夫们追求自由与隐逸生活的理想。
北齐临胸崔芬墓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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